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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评越多,卖得越好?——“不可思议”的不只是达米恩·赫斯特的“沉船珍宝”

  威尼斯。生活在公元一世纪的土耳其人cif amotan ii曾是一名奴隶。在获得了自由并发迹之后,他成为了一名艺术收藏家。不幸的是,为他运载藏品的船只“不可思议号”(unbelievable)在东非海岸遇难,直到两千多年后的2008年,才被重新发现打捞。在“不可思议号”里发现的藏品共189件,不仅光怪陆离(比如手里托着一只碗的无头恶魔巨型雕塑),并且远远超出amotan所处时代的历史。比如,在各种材质的雕像作品中,有古老的神像和寓言人物,甚至涵盖了“从文艺复兴到佛教、从古典时代到前哥伦布时代文化史的各个阶段”。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在这艘两千多年前的沉船中,除了法老铜像的面部神似超模凯特·摩斯(kate moss)之外,人们还发现了米老鼠和著名当代艺术家达米恩·赫斯特(damien hir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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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达米恩·赫斯特近10年来的第一场个展,以上关于cif amotan ii的故事纯属虚构,这只是赫斯特为展览打造的“故事背景”而已。展览名为“不可思议号的沉船珍宝”(treasures from the wreck of the unbelievable),4月9日于威尼斯开放,189件展品尽是珠光宝气的庞然大物,填满了威尼斯最重要的两个私人美术馆——格拉西宫(palazzo grassi)和海关大楼(punta della dogana),总占地5000平方米;这也很有可能是当代艺术史上斥资最巨的一场展览——达米恩·赫斯特本人自掏腰包的数字即达5000万欧元。苏富比欧洲主席奥利弗·巴克(oliver barker)对《纽约时报》(­the new york times)表示,时隔13年达米恩·赫斯特再度办展,“就像是猫王再度回到拉斯维加斯的舞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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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正如当年那只被泡在福尔马林中的虎鲨迄今仍争议不断一样,这场声势浩大的展览既不乏溢美之词,也自开幕开始就遭到了媒体的激烈批判。艺术评论家安德鲁·鲁塞斯(andrew russeth)在《artnews》上的评论文章直接以《达米恩·赫斯特在威尼斯的展览是一场灾难》(a disastrous damien hirst show in venice)为题,从艺术价值的角度上对赫斯特进行了激烈的抨击,认为毫无生命力的形式加上高超的展示技巧,使展览惨不忍睹,这是对金钱、时间和专业的浪费。鲁塞斯在文中毫不客气地写道:“毫无疑问,这是过去10年中最烂的当代艺术展,思想匮乏,审美平庸,引人入睡……”“赫斯特依靠的是零星读过的几本神话宗教类的书,以及指挥着大一群助手”“在上千平方英尺的场地和一堆雕塑中,赫斯特充分证明了自己作为艺术家已经江郎才尽、灵感枯竭,他所能继续坚持下去的就是取悦藏家和粉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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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为刻薄的是《泰晤士报》(the times),在一篇标题为 《只有灾难,没有宝藏》(damien hirst's venice exhibition: more wreck than treasures)的评论中,评论人雷切尔·坎贝尔——约翰斯顿(rachel campbell-johnston)开头便以讥讽的语气调侃了预展的盛况:“参观赫斯特的预展可能比参观北朝鲜核基地要容易一点。”这篇文章批评了达米恩·赫斯特对商业的谄媚:“我们大可不必惊讶,那个在1980年代yba运动中引爆炸弹的新锐艺术家赫斯特,已经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商人。一切不过是交易而已。”《每日电讯报》(the telegraph)也写道:“自1988 年的展览之后,赫斯特作为经理人的天分似乎大于他艺术家的天分,本次威尼斯的展览更说明了这一点……那些庞大的作品充斥着劣质感和山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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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之下,《金融时报》(financial times)的评论要温和中立得多,其艺术版编辑扬·达利(jan dally)在文中表示:“乍一看到那个占据了整整四层展厅的恶魔雕塑,似乎艺术家只是在对观众大喊‘瞧我多厉害!’(because i can!),这让我有些望而却步。但是,慢慢地走过展厅,会发现整个展览都是经过了精心布置和充分思考,那个巨大的恶魔变得愈发迷人,他真的很棒。”而美中不足或说过犹不及的是,“细节上雕琢过头了,很多作品过于大、过于鲜艳、过于被强调。雕像上真的有必要用绿宝石来做眼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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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种批判不是来自媒体,而是来自同样参加威尼斯双年展的其他艺术家。尼日利亚艺术家维克多·艾克哈姆诺(victor ehikhamenor)在为自己作品布展的期间时时会经过赫斯特的展览,他发现展出作品中的《golden heads (female)》来自于一件尼日利亚历史文物《伊费铜头像》(ife head),这件文物的时期大约为14世纪,1938年在尼日利亚的伊费市被出土。艾克哈姆诺在一封邮件中愤怒地指责道:“这是尼日利亚国家文化和艺术遗产的一部分,它与任何国家的古典文物一样重要,它非常的著名,许多尼日利亚人和世界各地的艺术史学家都认识这件文物。”他也在instagram上发表了公开意见:“从今以后,人们再看到这件文物的时候不会想到伊费和尼日利亚,年轻人会从小就把它当成达米恩·赫斯特的作品……历史叙述将被扭曲,到将来的某天,伊费和尼日利亚的人们会不断地听到这样的话:你们的文物让我想起了赫斯特的金头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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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评论界的褒贬见诸两个极端,一些评论将赫斯特神化,而另一些评论,正如我们所见,则大肆讨伐赫斯特。更耐人寻味的是赫斯特本人对艺术商业的操作,以及市场的反馈——在赫斯特身上,艺术批评与市场表现之间的张力尽显,二者从不同步,却从来都此消彼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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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办本次展览的格拉西宫美术馆和punta della dogana美术馆均为法国藏家弗朗索瓦·皮诺(francois pinault)的私人领地。这名开云集团的前董事长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之一,曾于2013年将圆明园十二生肖兽首铜像中的鼠首和兔首捐赠给中国。艺术家在私人美术馆办展并直接于展览过程中出售作品,这种事情本就罕见,让人联想到赫斯特在2008年犯下的“前科”——2010年,《经济学人》(­the economist)杂志还将这一事件作为艺术市场的特殊案例进行了回顾:“艺术市场分为私人市场和二级市场,通过画廊出售的新作品属于前者,拍卖行则负责出售’二手艺术品’。”这个总结大致不错,但是在2008年9月15日伦敦苏富比举办主题拍卖“我脑中永恒的美”(beautiful inside my head forever),赫斯特却有可能是史上第一次地将新鲜出炉的作品直接从工作室拉到了拍卖大厅,有些作品上的油漆甚至还没有干。这场拍卖会成了达米恩·赫斯特的个人秀,并通过youtube直播。然而,代理赫斯特的艺术商们对此极其不满,拉里·高古轩在一个私下场合对朋友抱怨:“对我来说这真是一场糟糕的买卖,并且也会让藏家们感到困惑。赫斯特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应该守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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